维昔之故

坑也不算坑

中间少了一大段，然后就直接跳到雷到死的肉部分

不过反正LOF又不能放肉

就当存坑吧。

若有

从八松到夏阳，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辟先山的山道。沿着山路慢慢走，又总是要经过德示峡的。 

辟先山流出两条河，一条是销金河，另一条是香螺溪。 

息衍说看完了雪该走远些，古月衣也就写了封札子同雷千叶告了假，跟着来了。 

古月衣也犹疑着问过息衍自己这样跟着会不会坏了他独游的兴致，而息衍便笑着说当然还是有伴好。于是古月衣便不说什么，安安静静陪着他往夏阳路上去。 

销金河里流出的黄金，经由八松，一半去了霍北，一半到了夏阳。 

即便是晋北的冬日，往夏阳去的路上也总还能看到沉甸甸的、许多路护小心谨慎守着的马车，想来里面该是一箱箱黄金。反而是息衍与古月衣这样轻轻松松不过两骑的比较少见。 

这一日中午终于到了辟先山下的兰泥镇，息衍微笑说终于可以吃到香螺溪的香螺了。古月衣不由侧目，看到的男人神采奕奕，竟好像还真是为可以吃到新鲜香螺这种事情而心情无比愉悦。 

香螺溪的香螺的确是九州有名的美味，只是这香螺离了香螺溪的活水就死，除了兰泥镇也就没有哪里可以吃着了。连卖烧香螺的店也都是临着溪水开的。 

古月衣从前也并不曾来过此处，息衍挑了家看得出是生意极好的铺子，开口只要香螺。老板娘笑笑又看向古月衣，古月衣则转头问息衍：“不要些酒水么？” 

“香螺性寒，老板娘还是多给些姜醋吧。”息衍摇头，“这里还是有名的温泉，下午不如去泡泡，就不必饮酒了。” 

老板娘便也应了，然后说：“我们家自酿的白酒也是远近都有些名声的，两位客官若是吃得满意，晚上不如再来小店喝喝酒，保证不会失望。” 

息衍浅笑应道：“晚上若还往这来，再说吧。” 

白灼的捞香螺被敲碎了壳堆成一盘子，鲜美肥厚的肉质没有被任何佐料沾染，只切了片，搭配了酱醋和姜丝，醋碗里还浮着切成圆圈形状的小米椒。 

老板娘接着端上几碟子野菜和一盘炒鸡蛋，虽然都是极简陋的做法却黄黄绿绿自有几分野趣。老板娘又解释说本来倒也有些做得很好的野猪肉，是前两天刚刚从山里打的，只是和香螺不合，不能一起吃，若是不吃香螺倒也可以尝个鲜。 

“这世上的好东西大抵如此，得了一样其他的就都是奢望了。”息衍说得倒是云淡风轻，古月衣却分明觉着了几分凉意。 

“客官这话可不对。”古月衣没来得及说什么，老板娘却不答应了，“香螺和野猪不能同时吃，但是客官吃完香螺去泡温泉岂不都是‘世上的好东西’？晚上不吃香螺，来我这喝点酒就着烤野猪，又怎么不好？” 

息衍哑然，接着笑道：“老板娘说得太有道理，就算为这几句话晚上也得来喝这酒啊。” 

“我卖的是酒，不是道理。两位慢用。”老板娘说着转身去照看其他人了。 

息衍再看向古月衣的时候，发现他眼里有些捉摸不透的神色。 

“快吃吧，香螺这种讲究鲜嫩的东西，冷了也就不好了。”息衍说着先动了筷子，把一片白嫩的香螺肉沾了酱醋，放到古月衣面前的空碗里。 

“我自己来就好。”古月衣连忙拿起筷子，“息将……息衍你也快吃吧。”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沉默。之前同行的几日息衍总是能从席间的菜品说到东陆传说再扯到天下局势，这一回却什么也不说。古月衣试着开了两次口，却难以维持。 

虽然如此，香螺到底是天下美味。 

“若能天天如此，真是给个皇帝也不做啊。”古月衣感慨。 

“是啊。”息衍点头，“有种天下安宁的错觉。” 

古月衣张口，好像有什么话要问，却没说出口。 

“走吧，去山上的温泉看看。” 

 

 

德示峡谷以下，到出辟先山为止，香螺溪总有或大或小的温泉流入来补充，所以就算是冬日也是两岸青青宛若春光。两骑并行，倒有些天启城里走马踏花的味道。 

山里的温泉虽然随处可见，但多半是小股的，或者滚烫，不可能直接让人去泡在那水里。 

所以沿着香螺溪，每隔一段路就有写着“汤”字的招牌，都是圈着温泉的院子，店家挖了池子又运了冷水，做起了温泉的生意。 

冬日的阳光虽然懒了些，在这香螺溪边还是晒得人全身都是暖暖的。古月衣和息衍骑着马慢慢往山上走，连那两匹坐骑也都是懒洋洋的样子。 

一路行至香螺溪源头，就是这辟先山里最大的温泉所在了，居然建成了个小山庄的模样。 

看到有人来，守在庄子门口的小厮立刻过来引路。 

“两位是要住上几日还是泡次温泉就走？”那小厮也机灵，一边引着他二人往里走一边讲着这温泉，“看二位正是壮年，想来也不会长住吧？” 

“这里有人长住？”古月衣随口发问。 

“辟先山的温泉出自地火，最是延年益寿能治百病。特别是对陈年刀剑旧伤，每天泡上半个对时，能祛除寒气，所以常有晋北的将军老来在这长住的。” 

“能不能治百病不好说，祛寒倒是肯定的。”息衍说着看着古月衣笑，“这里风光不错，若我还有老的时候，也许也能跟个晋北的将军一样来此长住。” 

“客官这话说的，看您也不是个魅，怎么会没有老的时候呢？” 

“生逢乱世，不是每个人都能活到能闲着养伤的时候啊。”息衍还是笑，那小厮却不敢接话了。 

“若那时还有我在此世上，定再与你同往。”古月衣不看息衍，只仰首望着远处因覆了多年积雪而宛若白头的青山。 

“一言为定。”眼见着到了个屋子前面，息衍翻身下马，拍了拍那小厮，“你听到了啊，如果三十年后你还在这里，看到他和别人来这里，就质问他一声还记得当年的话么。” 

刚刚把马交给那小厮的古月衣本想反驳一句自己并没有说是只同他来，却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扭头看了息衍几眼，突然就笑得璨然：“是，若你看见他一人来此，同样也要问他一句！” 

那小厮喏喏应了，然后往一旁屋子里喊了一声，把个掌柜模样的人叫了出来。 

“两位来泡温泉？用过午膳了？”那掌柜也是一副和善的样子。 

“在兰泥镇吃了香螺上来的。”古月衣答道。 

“噢，那正好。这温泉不能饿着泡，也不能刚吃饱了就泡，两位从兰泥镇上来，大概用了大半个对时吧？”原来这掌柜问这也不是单纯套近乎，“那两位是泡大池子、中池子还是小池子？” 

“这不同的池子又有什么说法？”古月衣问道。 

“大池子两个银毫一人，能容下几十个人混在一起泡；中等大小的池子十二枚银毫，能容四个人一起，两位若不喜欢被打扰自是这种最好；小池子则只能一个人泡，五个银毫。” 

“那就一个中等池子吧，好好喂马。”息衍说着递给那掌柜两枚金铢。 

掌柜收了钱，将他二人带到一排竹屋里的一个，叮嘱了不能超过一个对时就又回去了。好像是又有人来了这里。 

竹屋里只高处有两个不大的窗子，阳光透进来并不能照亮整个屋子，因而暗得很。地上是挖出来的一个六尺见方的池子，走过去就感到一阵热气袭来，旁边则有一块地铺了松针，还放了几张草席和几个木枕。 

“这倒准备得细心。”息衍扫视了一番，转头对刚刚搭上门闩的古月衣说道。 

“……却没准备换衣服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他们觉得，都是能一起泡温泉的人了，就不必考虑这种事情了吧。”息衍的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笑意。 

古月衣不答话。这屋子虽只是竹木结构，隔温却不错，泉水的热汽翻腾在空气中，裹着棉衣站在里面不一会儿就浑身燥热了。 

“都是行伍中人，还怕身上伤疤少了被我嘲笑不成？”息衍还是在笑，走开两步动手解自己的外衣的系带。

 

 

只瞟了一眼息衍的动作，古月衣心里不由有些发慌，忍不住背过脸去。可越是如此越显得不自在，更怕息衍又说出些让他不知所措的话。温泉的池子是在地上挖出来的，简单砌了，然后一根长长的竹筒从屋外引进流水，那水还冒着热气，想必就是温泉里直接流进来的。

古月衣走近去看，才发现那并不是一根长竹筒，而是很多节竹节拼起来的，连接处还有些缝隙，热水就慢慢地从那缝隙处渗下，伸手去摸时整个竹管都是发烫的。

他就蹲在那池子边，背对着屋里看那流进来的热水，直到息衍弄出了水声。

古月衣听到异响忍不住回头去看，就看到息衍已将自己的身子沉入了池水中，微仰起头，眯缝着眼，好像很是满足。

“这水确实不错。”息衍赞叹，“烫得刚好……你怎么不动？”

“……在想他们是怎么把水运进来的。”古月衣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脸，“这屋子里好热。”说这话的证据大概是他的脸不知怎么红了起来。

“这种地方既然能找到竹子，那么一切也都简单了。这里更花费精力的大概是弄到凉水吧。”息衍说着从水里伸出手指了指古月衣身旁一个水缸，“那里面估计都是辟先山上其他地方融的雪水，辛苦扛回来倒也十分不易。——这水很有些烫了，缸里应该有水瓢吧？能帮我倒些水进来么。”

息衍既然发了话，古月衣自然照做。他舀着缸里的水，送到池子边上，却还是不大敢看息衍其实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在水面上的身子，匆匆在角落就倒进去，然后又匆匆回去看那缸里雪水融成的冷水和竹筒上流淌着的温泉。

“别傻呆着了，下来泡吧，温度现在刚好了。”息衍拍拍水面，“不会是怕我吧？”

“怎么会！”古月衣连忙否认，就背过身去开始纠缠自己衣服的系带。

息衍笑着继续抬头看屋顶：“说起来刚才看到外面写着卖温泉鸡蛋，一铜锱一个，早知道带几个鸡蛋进来泡着，就不用买了。”

“……”好不容易扒下自己外衣的古月衣默默扭头，完全无法理解某人跳跃的思维。

“早就听说德示峡谷的温泉烫得可以煮鸡蛋，没想到还真是啊……”

“是别的地方煮好了送过来的也说不定……”古月衣终于下了水，靠在池壁上，试图顺着息衍来思考鸡蛋与温泉的关系，“这样的水不大可能煮熟鸡蛋啊。” 

 

后面空了一大段

然后是肉，很雷，复制的时候都尴尬了，懒得管了。